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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古龙的岁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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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古龙的岁月(三)

<personname productid="古松" w:st="on"><em style="mso-bidi-font-style: normal"><span style="FONT-SIZE: 12pt; FONT-FAMILY: 幼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古松</span></em></personname>居士也笑了,道:“所以我常说你若不喝酒,定能活到三百岁。”

木道人道:“若是没酒喝,我为什么要活到三百岁?”

大一上学期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在梦里回到高中,回到高三的课堂上。这一现象令我感到非常困惑,一方面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放得下的人,这一点从一进大学就将早起时间调整到十一点半并且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就能够得到证明。另一方面我自认为高中的生活虽然紧张但也不至于在我内心留下阴影;我从小就是一个比较开朗的孩子,这一点从我欺负了别人家的小孩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以得到证明。第三,我非常健忘。这是因为我做事情非常专注,而当我专注思考的时候任何外来的信息都不能在我的大脑皮层上留下痕迹,我常想这个时候我的大脑皮层大概坚硬得跟南极冰盖似的。因为以上这几点原因,我对一而再再二三的梦到高中生活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困惑在某一次又梦到高三生活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解释。在那次梦里,我回到了小学的校园,然而教室里面却完全是高中的同学。这个梦让我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即我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内心总是对高三的生活感到惶恐所以才一再梦到它,就像在逃杀人犯总会梦到被抓一样。相反,是因为高三的生活是一段重要的记忆,它静静地沉到了我记忆的湖底,成为常年存在的一股潜流,并且时不时借着我熟睡的当口冒一下头而已;你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我想通这一点之后的兴奋:心头顿时一阵空明,仿佛大热天被人提了一壶凉水当头浇下。

这一分析还让我明白另外一件事,即人的记忆是不受主观意识控制的,你无法选择记忆什么和不记忆什么,于是我们总是不知不觉就被一些东西所影响,这些东西来自外界的话语、行为等,听/看者如果自己不能对这些东西保持清醒的判断力,任由无数观念看法进入不设防的记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有一些东西渐渐在记忆底层像淤泥似的积淀下来,一被搅和就泛将起来。我们常看到没有判断力的人,他们对什么观点都可接受可不接受,简而言之就是“没想法”。结果这种人的观念体系里面往往如同杂货铺,到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规则和观念,没有逻辑可言,甚至往往还会出现一些自相矛盾的东西来。鉴别这类人有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当他提出某某观点的时候一个劲的问他认为该观点成立的原因,往往只要问一两层你就会发现他的回答变成了“因为当然是这样的啊”,或者干脆哑口无言吹胡子瞪眼。当然,我并不是说这样一种状态不好,更不是看不起这样的人,只是如果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那么就得注意一下不要让自己的记忆不设防,当然如果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那么很可能你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力了。

但人一出生的时候是没有判断力的,就连自我意识的苏醒都尚且是一个逐步的过程。于是这时候外界的东西就会肆无忌惮地冲进来,结果等我们成长起来之后,往往首先会发现自己的性格里面有自相矛盾的成分,这是因为当时你根本没有能力去判断那些方面是否矛盾。但在你接受的比如AB两个矛盾方面之间总有一个更强的,这个就会成为你将要坚持的东西。所谓成长的过程,其实也就是在不断反省过程中将自己性格中的东西该扔的扔掉该留的留下,最后使其成为一个一致而无矛盾的系统的过程。进行这一过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自己平常说出一个观点的时候问问自己这个观点从何而来,自己为何坚持它;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东西其实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这种状况总让我想起许多动画片中的情形——只要卡通人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双脚踏空了就怎么也不会往下掉,但人生有那么长的时间,你总会有意无意间往脚下瞧上一眼的。如果是长期头抬在天上走路的,则很容易出现卡通动画中的那一类情形。

大一的上学期还发生了如下几件重大的事情,一是我开始频繁坐车去MM的校区。二是我买了电话卡。这两件事情初看上去非常不值一提,然而其实不然。它们的重要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去看MM这件事情占用了我大部分的业余时间。二,车费和电话费占用了我大部分的业余资金。可见一件事情的重要性不一定能从这件事情本身上体现出来,往往同样的一件事情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有截然不同的含义。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去MM校区的情况,那天军训刚结束,回到宿舍接到MM的电话,要我去见她。挂了电话我立即如风卷残云似的出了门,然后我就傻了:除了知道MM学校的地址之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当时我英明果断地作出一个决定——乘马自达过去,先摸清路线再说。马自达当然不是指海南马自达轿车,其具体形状相当于将一辆摩托车后面用铁皮搭个凉棚,一发动起来浑身震颤,如得了羊癫疯,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散架;而且声音震耳欲聋的程度仅次于中北公司的破公交车。

我问开马自达的大叔去X大多少钱,回答50块,我愣立当地,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啊。但吃饭事小,爱情事大。在愣了不到一秒钟之后我麻利地跳上了车。我说,师傅,去X大。

于是,一段长达四年的颠簸开始了

那天晚上天空一片黝黑,无星无月。赶车的大叔抄了一条小道,那是一条更为漆黑的道路,我仿佛回到了乡下,只有远方公路上的一点零星的光。你可以想象我那时的心境:刚来到南京,人生地不熟,还没来得及在报纸上看哪哪抢了劫哪哪杀了人的新闻,所以心里特别没底。但这种惶恐没有持续多久,马自达的后车厢颤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巨大的哐当声将我的思绪带到遥远的地方,在腰快被颠断了的时候我看到漆黑的远方露出一点灯光,仿佛暗夜中的灯塔,赶车的师傅一声吆喝“快到了”,于是我心里一阵亮堂。

那次坐车的记忆非常深刻,后来我再次坐马自达去MM校区的时候,发现一路上并没有我记忆中那么漆黑,走的那条小路也根本不算小,一路上基本都有路灯。更何况当时有很大一段路程是在大公路上走的。然而,在我的记忆当中,我就像坐在一叶颠簸的轻舟上,在无尽的海上漂流,周围的黑暗像幕布一样将我罩住这一情景后来在我脑海中始终没有褪去。

而那天到了MM的校区之后,在一路上的那种感觉仍然挥之不去,以至于进了MM的校园之后,我们在湖边的小径上散步时,我仍然觉得四周一片漆黑逼仄,我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这条小路倾斜而且狭长,路的尽头隐藏在无尽的黑暗当中,路旁兀立着一排排矮小的栅栏,栅栏尖尖的末端也隐藏在黑暗当中

这段记忆就像谜一样沉进了我的记忆,仿佛总向我暗示着一些我抓不住摸不着的东西。

后来,熟悉了路线之后,我就开始坐公交车,由于末班车是10点半,而我一般9点才从MM的校区离开,所以有时候就会在桥北等不到回程的公交车,于是只好叫一辆摩托车回去。记得有一次我回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3块钱,从MM校区到桥北要两块钱,剩下一块钱刚好从桥北转车回到学校。然而那天一直等到快10点半也没有车到,宿舍11点半就要关门;我只有一块钱,更没法叫摩托车送。于是只好把心一横往回走。为了不让自己有沮丧情绪,我将路程分成了三段,每到一段都松口气。结果,在暴走了45分钟之后终于走到了校门口。走得饥肠辘辘,那时11点已过,校门口的小摊基本都收了,只剩一个卖油炸食品的,我想起兜里还有1块钱,于是买了两个南瓜饼边吃边走回了宿舍。

那次经历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触动,我发现在没有选择的恶劣情况下我表现出了超然的冷静态度,果断地采取了行动,并且拒绝被负面情绪影响。这一发现令我感到非常意外,于是我决定将这一点保留下来。

那段时间,每次出门去看MM时书包里总是放着两样东西,一本是古龙,另一本还是古龙。我们走在后山上或湖边,一起看书,聊天。日子就这样暖暖的在指尖荡漾过去。后山上有一座岗亭,一般没有人去值班,岗亭旁是一块草地,冬日的午后我们就躺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对对人儿从我们旁边走来又走开,日渐西斜,我们便踏着夕阳的余辉慢慢走下山

大一时最先看的是《多情剑客无情剑》,李寻欢是古龙塑造得最成功的形象之一,因为他把李寻欢写完美了,而往往只有完美的东西才能长存。完美并不代表简单,而是在各个方面都无懈可击,就像小李飞刀一样,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飞刀,这一刀融进了李寻欢伟大的人格,因为只有具有伟大人格的人,才能发出那样的一刀。于是小李飞刀就脱离了它原本的意义,成为一种象征,一种伟大人格的象征。有人说古龙这么写矫情,天下哪有这么完美的人,然而他们错了,正因为没有,所以才更值得写,正因为缺少,所以才值得向往

谁说英雄寂寞?

我们的英雄就是欢乐的。

(待续)

>> 读古龙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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